&esp;&esp;昨夜刚刚撒过一场雨,屋外还凉浸浸的,隐约能闻到一股土腥味儿,那侍卫背对门立着,只觉得冷气直往他背脊里窜。
&esp;&esp;他咽了咽口水,艰涩道:“夫人,这恐怕不妥。”
&esp;&esp;他进门之后便一直垂着脑袋,离得远还好,此刻挨近了,那女人的脚就在他一尺的距离,两条长腿儿迭再一处,放荡不羁的坐姿,简直不像个女人。
&esp;&esp;你道:“怎么,你怕死?”
&esp;&esp;尾音上钩,挑衅中又带了些似有若无的蛊惑,他控制不住抬起头,只见你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裙儿,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皮肤,上头还印着几枚红印子,那侍卫登时红了脸,脑子里嗡嗡直响。
&esp;&esp;“小的不敢……”
&esp;&esp;“不敢就快点接着!”说着,你直接将那罐子塞回他手中,那侍卫默了片刻,终于还是伸出手,先在衣服上擦了擦,然后才敢用指尖儿抠挖出来那么一丁点儿,小心翼翼点在唇上,用舌头舔去。
&esp;&esp;那膏药看起来肥润可口,味道却极苦,原本也没什么,他吃过比这苦一百倍的东西,然而被眼前这妖冶女人盯着,那味道却被无限放大,膏体滑过舌尖慢慢融化的感觉格外清晰,就像是含了女人的肌肤在齿间,有种不可言说的温热和体香。
&esp;&esp;你挑眉,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他微微颤动的嘴唇,道:“如何?”
&esp;&esp;那侍卫惊了一下,迅速低下头去,耳根不自觉滚烫起来,低声道:“没毒。”
&esp;&esp;他其实听到过你情动时的声音。主子在这事儿上颇为放浪形骸,从不避着下头的人,还在宫里时,他偶尔到直房传递消息,就会听到女人软着一把水似的嗓音求饶,他一面觉得这女人太放浪,另一面却又忍不住幻想……
&esp;&esp;这厢,侍卫还在浮想联翩,丝毫不知那些暗藏眼底的情绪翻涌都被你看在眼里,你从小便心思敏锐,对男女之事更是早慧,眼前这个男子身量虽高,脸胖却透着稚嫩,昨夜隔着窗,你曾瞧见过他,一脸痴憨,什么都写在脸上。这样没心机的人,最容易受财色迷惑。
&esp;&esp;你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,面上却不显,只把那百花膏接过来,抠出一坨抹在脖子上细细匀开,一面抹一面对那侍卫道:
&esp;&esp;“另一个呢,也打开瞧瞧。”
&esp;&esp;那侍卫听话地打开第二个盒子,只是那盒子颇有些深,坐着还看不清里头是什么,但有一股十分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腐臭味扑鼻而来,你不禁皱眉,捏起帕子挥了挥,表情不耐烦地站起身查看,看清那里面装的东西之后,顿时瞪大双眼,满脸惊骇。
&esp;&esp;那里头居然装着那个宫女的头颅!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却说那秦珩折腾半夜,好容易药效上来,睡了过去,后半夜一场雨又将他浇醒,外伤的疼痛犹能忍受,有些疼却如附骨之疽,他翻身坐起,身旁却空空的,不由得有些失神。
&esp;&esp;索性外头很快有人来报,说皇帝有事寻他,忙不迭换了身衣服进宫去了。
&esp;&esp;人刚踏进奉天殿,就听一声脆响,皇帝龙颜大怒,将一茶盏扔出去,啪地一声砸在秦珩脚边,滚烫的茶水溅湿官靴,秦珩垂着头,只听那皇帝怒道:
&esp;&esp;“狗东西,要烫死朕不成?!”
&esp;&esp;那小太监两腿一软,跪到地上,砰砰磕头求饶,秦珩观望片刻,随后快步走上前告罪。
&esp;&esp;“皇上切勿动怒,一切以龙体为重。”说罢重新沏了杯茶,恭恭敬敬递到他跟前。
&esp;&esp;皇帝冷冷一笑,却没立刻接下,只斜眼睨秦珩一眼,道:“秦掌印,你让朕好等!”
&esp;&esp;说罢,将一迭折子拍在案上。
&esp;&esp;秦珩打眼一扫,才晓得皇帝是为何事发怒——原来是有言官上书弹劾称大理寺卿滥用职权,将几个前朝旧臣拘起来拷问,这本没什么,问题就出在那厮还真的拷问出来些辛秘,折子上虽没有明说,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无非就是,有人要谋反!
&esp;&esp;当朝皇帝便是使了阴招才上的位,他自然最在意这个,那折子递进宫里,却被秦珩这个掌印太监扣上“子虚乌有”的帽子,又给打了回去。
&esp;&esp;如今不知是谁又把折子递到皇帝跟前,皇帝看了上头的印章,一下便明白了是秦珩在搞鬼,正好新仇旧恨跟他一块算呢!
&esp;&esp;秦珩眼珠一转,当下便有了主意,迅速屈膝跪下告罪,而后